刺殺閹黨,突襲金賬,他是靖邊猛虎,更是大明之光! | 鐵馬小說

2019-09-13 04:01:08

專欄 | 鐵馬小說

這是一個精品軍事、歷史小說的閱讀平臺。金戈鐵馬躍紙上,刀光劍影入夢來。

1

燕山山脈西起洋河,東至山海關,北接壩上高原,七老圖山、努魯兒虎山,西南以關溝與太行山相隔。南側為河北平原,灤河切斷此山,形成峽口——喜峰口,潮河切割形成古北口,自古為南北交通孔道。在軍事中也很有地位,古代與近代戰爭中,常常是兵家必爭之地。這裡自古以來就是中原的重要屏障,舉足輕重,不知道多少名將則在這裡堅持,苦苦守護著身後的家園,或者率領大軍雄糾糾氣昂昂的經喜峰口、古北口出塞,開疆闢土,建功立業。這裡留下了太多太多古老的記憶,每到雷雨天氣,還能聽到漢家戰士嘹亮的軍歌,一位位名將憂心忡忡的嘆息,或者胡騎狂野的怪笑。不過,時光撫平了昔日的傷痕,歲月的風塵無聲無息的埋葬了刀光劍影,現在的燕山,只是一個風光秀麗的風景區,供厭倦了都市叢林的人放鬆一下,找回一絲原野的自由和愜意,僅此而已。

當然,也會有人跑到燕山去偷獵的,比如說現在……

燕山主峰霧靈山裡,幾個半大不小的傢伙身穿迷彩服,小心的躲過護林人的巡視,往有野豬出沒的地方摸去……迷彩服,高腰陸戰靴,偽裝網,乍一看還真像一支特種部隊,不過他們手裡的強弩和獵槍徹底暴露了他們的身份……沒錯,這就是一群家裡錢多得沒地方花,閒得蛋疼,要麼扛著偷偷進口的模擬槍滿世界的亂竄玩什麼真人CS,要麼偷偷溜進野生動物保護區偷偷獵殺野味打牙祭,反正變著法子找樂子的二世祖!這次這幫傢伙瞄上了生活在燕山深處的野豬,冒雨開車溜進了保護區,準備嚐嚐野豬肉的鮮美滋味。

只不過,想找到野豬並不容易,他們已經搜尋了兩個小時,還是一無所獲。走在最前面那個一個勁揮舞著高碳鋼鑄造的狗腿刀開路的終於不耐煩了,扭過頭來壓低聲音問跟在他後面的那個小白臉:“我說,雲老二,你確定沒有搞錯?這一帶真的有野豬?”

小白臉一臉不爽:“我說,楊夢龍,你要我重複多少次?這一帶有野豬!我都打探清楚了,有人說在這裡見過一頭三百多斤重的野豬!”

那位名為楊夢龍的開路先鋒很更加不爽:“你肯定是被人家騙了,我們都找了兩個小時,別說三百斤重的野豬,連豬屎都沒見著一泡!”

雲老二說:“我說有就有!”

楊夢龍說:“沒有我就揍你!”

雲老二明顯哆嗦了一下,聲音小了很多,顯然楊夢龍對他是威懾力十足。

在他們這個圈子裡,楊夢龍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他身高一米七,不算高,看起來瘦瘦的,面板晒得微黑,高挺的鼻樑上是一雙靈動而澄澈的眼睛,兩片薄薄的嘴脣勾勒出灑脫的脣線,帶著三分叛逆,不笑的時候也像笑。他今年才還不滿十八歲,卻在圈子裡闖出了很大的名氣,原因有兩個:

第一:這傢伙家裡很有錢!

第二:這傢伙超級能打!

楊夢龍的老爸是做皮鞋生意的,白手起家,靠著過硬的產品質量和誠實守信的經營原則,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產品遠銷歐洲,名聲極佳,身家過十億,差不多是他們幾個的老爸全副身家加起來的總和了,在商界,這是一個傳奇。

不過,楊夢龍顯然沒有繼承他老爸的商業天賦,更沒有繼承他作為國學大師的母親的溫文爾雅,這傢伙生來就是一個野小子,還在幼兒園的時候便開始跟同班的小朋友三天一小戰,五天一大戰,上了小學更是不得了,從三天一小戰五天一大戰演變成三小時一小戰五小時一大戰,一年到頭那張臉就沒有哪天不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哪裡打架哪裡就有他的身影。

2

他老爸實在拿他沒辦法了,送他到拳館去練詠春,沒三天他就跑了回來,說這是娘們練的拳法,一臉不屑;再送他去練跆拳道,才兩天他又跑了回來,得意的報告老爸:“我把在裡面練了一兩個月的同齡小朋友揍了個遍,沒有一個是我的對手!”而帶著鼻青臉腫的孩子前來告狀的家長也證實了他的戰績,果然一點水份都沒有。

他老爸徹底拿他沒辦法了。後來在他五年級的時候,偶然遇上了一位來中國旅遊的華裔泰國拳師,那位拳師認為他是塊練武的好材料,便收他做徒弟,徵得楊夢龍父親同意後把他帶到泰國嚴加訓練,傳授了古泰拳、劈掛拳、摔角等極其凶狠而深奧的武術。這次楊夢龍學進去了,一到寒假暑假便往泰國飛,苦練拳法,甚至上場與同樣凶悍而頑強的泰國拳手對決,勝多敗少。

那位泰國拳師既欣慰又惋惜的說:“可惜你生錯了時代,要是在古代,以你的身手和性格,肯定能成為一名遠近聞名的俠客,甚至青史留名的!”

能不能青史留名楊夢龍不知道,反正他現在就夠出名的了,拳術練出一點水平後,他打架的機率就更加頻繁了,單挑不過癮,乾脆拉上一幫小弟行俠仗義,專揍街頭混混,沒少跟街頭混混展開規模可觀的團戰,每次團戰他都衝在最前面。

也正因為這樣,他成了拘留所的常客,卻一點都不在乎,反正老爸第二天就會把他贖出去的。他的性格總結起來就是:非常好鬥,但從不欺凌弱小;眼裡不揉沙,說到就做到!對於他那幫夥計來說,“說到做到”這項是挺要命的,他說揍你,就肯定會揍你!

雲老二下意識的摸了摸右臉——這裡捱過楊夢龍一拳,腫了一個星期,那是他調戲楊夢龍的班花招來的教訓——苦笑:“我說,楊夢龍,你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行不行?看到你舉起拳頭,老子就頭皮發麻了!”

一個相貌跟雲老二很相似,但是要大兩歲的男生說:“就是,動不動就喊打喊殺像什麼樣子!”

楊夢龍瞪起眼睛:“嘿,你們還來勁了是吧?趕緊找野豬,不然我兩個一起揍!”

這哥倆還沒來得及發話,跟在雲老二身後那個扎著一根馬尾,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的小女生瞪起了眼睛,叫:“你別動不動就欺負我大哥和二哥!你再欺負他們,我就不跟你做朋友了!”

楊夢龍委屈的叫:“雲雨班長,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他們年紀比我還大,怎麼就成了我欺負他們了?”

小女生說:“你經常打他們!”

楊夢龍說:“那不叫打,那叫切磋!”

雲老大雲老二齊聲叫:“切磋你個頭!我們都不會武藝,誰跟你切磋了?”

楊夢龍嘿嘿一笑:“你們練了不就會了?”

面對這麼個無賴,雲家三兄妹只有翻白眼的份了。他們和楊夢龍一起長大,雲雨還是楊夢龍的班長,經常幫楊夢龍做作業做課外輔導什麼的,關係挺不錯,就是楊夢龍太好鬥了經常會跟她大哥二哥打起來,讓她很不高興。

正說著,一條小徑出現在大家的面前。這條小徑一面是怪石嶙峋的懸崖峭壁,一面是萬丈深淵,沒有一點膽量的人根本就不敢過去。不過,楊夢龍明顯不在此列,昂首闊步,走得那叫一個輕鬆愉快。雲家三兄妹則有點提心吊膽,特別是雲雨,小臉煞白,嘴脣直哆嗦。楊夢龍不耐煩的叫:“唉呀,我的好班長,你快點好不好?這樣磨磨蹭蹭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通過這條危險的小徑?”

雲雨沒好氣的說:“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樣,長著熊心豹子膽啊……拉我一把!”

楊夢龍還真聽話,拉著她往前走。山風吹來,把兩個人都吹得搖搖晃晃的,雲雨嚇得一個勁的尖叫,楊夢龍咕噥:“真不知道你這麼膽小的女生老是跟在我們後面幹嘛!”

雲家兄弟超過了楊夢龍,在前面衝他招手:“快過來,快過來!”

楊夢龍沒好氣的說:“要不是帶著你們妹妹,我早就過去了……咦,怎麼有小石頭落下來?”他忽然看到幾塊拳頭大小的碎石往下飛墜,心中詫異,擡頭一看,不禁駭然色變:三四十米高處,一塊萬斤之重的巨石底下全空了,搖搖欲墜!

他低吼一聲:“快跑!”拉著雲雨撒腿飛跑,雲雨嚇得尖叫,直震得楊夢龍耳膜作痛!雲家兩兄弟也看到了那塊危險的大石,嚇得面無人色,連滾帶爬的往前猛跑,連穿過了這條危險的小徑來到了平地都沒有意識到,還想跑,只聽到身後隆隆作響,還有楊夢龍的怒吼:“接住她!”

接著,雲雨騰雲駕霧般飛了過來,這兩個當大哥的本能的伸手接住,三兄妹摔成一堆。在他們驚駭的目光中,那塊巨石挾雷裹風的落下,砸在小徑上,地動山搖,由岩石組成的小徑轟隆一聲全部崩塌了,碎石飛濺如雨,裹在那漫天石雨裡墜向萬丈深淵,轉眼之間便消失在白茫茫的雨霧之中……

雲雨撲到懸崖邊,望著那白湯般翻騰不休的雨霧,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悲呼:“楊夢龍————”

3

死了,肯定是死了。

楊夢龍知道自己肯定完蛋了,那麼大一塊巨石砸下來,就算是大象都得被砸扁,何況是他!都說人在臨死之前,一生的經歷會像按了快進鍵的錄象一樣一一在腦海中掠過,現在他正體會著這種感覺,不過他看到的並不是自己的經歷,而是一些莫明其妙的東西,很陌生,卻讓他靈魂都幾乎為之凝固:

湛藍的天空亮得刺眼,沒有一絲雲彩。太陽像一團巨大的火球高高掛在天空,酷熱煎烤著大地,草木焦枯,河流乾涸,土地龜裂,幾乎看不到一絲生機。

偶爾一片烏雲掠過,帶來的卻不是涼意和降雨,而是更可怕的災難————那是鋪天蓋地的蝗蟲,它們從一個村鎮飛到另一個村鎮,從一個縣飛到另一個縣,將最後一點綠色的東西一掃而空,留下一張張絕望的、麻木的臉龐。暑氣蒸騰的大道上,無數衣衫襤裸骨瘦如柴的饑民成群結隊,踉蹌而行,至於要去哪裡,他們也不知道,在哪裡才能找到活路,他們更不知道。不斷有人倒下,一旦倒下就再也站不起來了,沒有人多看他們一眼,就這樣麻木的走過,屍體扔在路邊腐爛。

畫面一變,,饑民拿起了糞叉鋤頭,條件好一點的則拿著一把鈍刀,帶著瘋狂的表情衝向一座座城市。城牆上箭如雨發,滾木石塊如冰雹,將他們一片片的打倒,城牆之下的屍體疊起一層又一層,但是後面的人視而不見,踩著死者和傷者的身體繼續往前衝,他們不像是在進攻,倒像是在尋求解脫!

楊夢龍必須承認,他被嚇住了!他練習的是古泰拳和劈掛拳,都是極為凶狠的拳術,在擂臺上撞上實力相當的對手,打得皮開肉綻血流滿面那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也算見過血了,可是如此慘烈的情景真的是聞所未聞,讓他手足冰冷!

這就算最悲慘的了?

不,還差得遠!

成千上萬額部半個腦袋剃得光溜溜,後面拖著一根又粗又長的辮子的騎兵揮舞馬刀,彎弓搭箭,彷彿湧上陸地的洪水,呼嘯而來,一座座城門在他們面前開啟,接著就是屠殺,一座座名城在他們的狂笑中燃燒,煙火直衝雲霄,火光映亮了已經成為地獄的城市,大街小巷中屍骨如麻,血流漂杵!粗野的狂笑中,一些紛雜的聲音穿透了時空,在他的耳畔響起:

“朕非亡國之君,臣盡亡國之臣!”

“留髮不留頭,留頭不留髮!”

“那你們把我們的頭拿去吧,不就是個死嗎!?”

“有降將軍,無降典史!”

……

紛雜的聲音消失了,殺戮也停止了,屍堆成山的城市裡不見人煙,只聞鬼哭,隱約可以聽到一個女聲在悽愴的吟誦著:

腐胬白骨滿疆場,萬死孤城未肯降;

寄語路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

“啊——”

一聲尖叫劃破了黎明前的死寂,楊夢龍悚然坐起,全身都是冷汗,微微顫抖,氣喘吁吁,眼睛由於驚恐而瞪得極大。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不是夢,饑荒,征伐,屠戮,焚城,還有那絕望的悲嘆和吟唱,一切都是如此真實,就像是他親身經歷的!

他參觀過南京大屠殺紀念館,通過那一張張舊照片和一件件還帶著血跡的證物觸控過那段悲慘的歷史,毛骨聳然,然而卻遠遠沒有這場可怕的夢來得恐怖,讓他血液幾乎凝固!

他極力瞪大眼睛,大聲叫:“雲龍,雲雨,雲南!你們快過來!”

4

人在害怕的時候總會本能的想把死黨叫過來,好有個依靠。可是周邊靜悄悄的,沒有人應他,倒是傳來一聲充滿野性的低吼。一片死寂中,這聲低吼不亞於一聲驚雷,楊夢龍遁聲望去,全身的汗毛一根根的倒豎起來:

藉著月光,他看到好幾條野狗正一步步的朝他逼近,眼情都是紅的,跟瘋了一樣!

慢著,哪來的野狗?還有,他不是死了嗎?從萬丈懸崖摔進深淵,整個人應該粉身碎骨了才對的,怎麼還會感到恐懼,感到冷?他奮力活動一下手腳,沒有哪裡鬧獨立啊,甚至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只是覺得有點冷而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野狗並沒有給這個喜歡探索的傢伙多少時間去思考,一條站起來足有成年人高的野狗突然發出一聲狂吠,箭也似的竄了過來,張開大嘴照著楊夢龍有脖子咬過去!多年野架和擂臺經驗救了楊夢龍一命,他整個人還在渾渾噩噩,右手已經本能的在腰間一拉,刷一聲拔出狗腿刀,一刀揮了出去!

花高價買來軍用高碳鋼,請鑄刀名師親自打造,除了開刃用到機械之外其他工序都是由手工完成的狗腿刀鋒利無比,刀光閃過,野狗的頭順著刀鋒打著旋飛了出去,失去頭顱的身體往前一撲,撞在一棵樹上,蹬幾下腿就不動了。

血腥味讓野狗凶性大發,紛紛竄起,撲了上去!這下楊夢龍沒有心思多想了,野狗是不可能注射什麼疫苗的,被咬上一口,傳染了狂犬病,他找誰哭去!他跳了起來,飛起一腳,將一條凌空飛撲過來的野狗踢飛,狗腿刀掄得跟風車似的瘋狂砍劈,砍哪少哪,砍誰死誰,一連砍翻了三四條!

想吃點鮮肉,結果撞上了個這麼難對付的傢伙,野狗們多少有點遲疑了,不敢再繼續進攻。楊夢龍趁機揮出兩刀,將擋住他後路的那條野狗給逼開,然後撒開腳丫子,駕上風火輪,跑得只剩下一道煙,邊跑還邊放聲狂叫:“雲龍,雲雨,雲南,劉家富,李宣睿!你們都死哪去啦?快跑啊,再不跑野狗就要把你們的骨頭都給啃掉了!”吼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只是他完全忘記了,在現代社會,野生動物的生存空間已經所剩無幾,野狗這種生物早就從中國大地上消失了!

還是沒有迴應。那幾個小夥伴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壓根沒打算理他,任他喊破喉嚨也沒有人吱一聲。倒是有一群野狗在後面汪汪叫著窮追不捨,追得他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好在,在見識過狗腿刀的厲害之後,野狗已經不敢再太過囂張,只是想將這個傢伙趕出自己的領地,因此只是在後面盯著,並沒有撲上去撕咬的意思。一口氣跑出了幾百米,野狗還是追在後面不放,楊夢龍那一片空白的腦袋終於靈光了一點點,他以猴子都瞠目結舌的速度嗖一聲竄上了一棵十幾米高的大樹!

野狗包抄過來,將大樹團團圍住,衝著上面放聲狂吠:有種你下來,我保證不咬死你!

楊夢龍喘著粗氣衝下面揮舞著狗腿刀:有種你上來,我保證不砍死你!

一個想上也上不去,一個死活不肯下來,得,雙方僵持住了。

楊夢龍抹了一把冷汗,剛才真的好險,差點就讓野狗給啃了。那幾個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這麼大的動靜他們會一點反應都沒有,任由他們被野狗圍攻?或者說,他們已經……他打了個冷戰,飛快的拿出賣腎6手機,撥下電話雲龍的電話號碼,不通!再撥雲雨的,不通!繼續撥劉家富的,媽的,還是不通!

他這才意識到手機一點訊號都沒有,一團怒火衝起三千丈不止,他死命捏住手機,才沒有把這臺賣腎才買得起的手機給甩向樹身砸個稀巴爛!

最重要的工具總是會在你最需要它的時候壞掉,這話一點都沒錯。

瞪著手機,他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手機完好如初!

不應該的,不應該的!他明明被巨石砸中了,那粉身碎骨的劇痛,記憶猶新!如果說他的運氣好到姥姥家,只是被擦了一下,然後昏迷過去,身上不可能不帶一點傷。就算身體不帶一點傷,起碼手機這種太過脆弱的東東摔個稀巴爛是免不了的,然而,它一點損傷都沒有!靠,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5

這位可愛的少年像貓頭鷹一樣蹲在樹上,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野狗們蹲在樹上,綠著眼睛瞪著那隻特大號貓頭鷹和他手裡那個會發光的古怪東東,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被巨石砸中而不留一點傷痕的身體……

杳無音信的小夥伴們……

沒有半點訊號的手機……

還有這群要吃他的肉舔他的血的野狗……

還有那個離奇的、令他的心靈為之震撼的噩夢……

楊夢龍的臉揪得跟個包子似的,眉頭擰成一團,頭痛欲裂。他才十八歲,說到打架的經驗確實豐富得很,但是說到人生閱歷,卻是少得可憐,面對這一系列離奇之極的事件,他茫然不知所措,唯一能做的就是頂著寒風坐在樹上,用收不到一點訊號的手機一次次的撥打著小夥伴們的手機號碼,祈求能得到迴應。

這種努力帶給他的,除了一次次失望,還是一次次失望。

一道黯淡的曙光從天際射落,掠過地平線,天邊由如墨一樣的漆黑變成了魚肚白,天亮了。藉著晨光,楊夢龍極目四望,所看到的一切讓再度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周邊一馬平川,一眼就能看到地平線盡頭,哪裡有什麼險峻的山峰和峽谷?這個他昨晚在逃跑的時候就感覺不對了,地面實在太平坦了,跑起來全然不費力,只是當時被那群瘋狗嚇得不輕,沒往細裡想,現在看清周邊的地形之後,徹底傻巴了。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啦?他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明明是在燕山靈霧峰的,怎麼一轉眼就來到了坦坦蕩蕩的大平原?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試圖將這些離奇古怪卻又處處透著不祥的東東拍走。可惜這招不靈,當他睜開眼睛,沮喪的發現自己仍然置身於大平原之中,手機仍然沒有任何訊號。

見了鬼了!

肚子裡發出的轟鳴提醒他,該吃飯了。他摸了摸口袋,只摸到幾塊巧克力。本來在他的揹包裡裝著好幾份軍用野戰口糧和兩包醬牛肉,準備在靈霧山頂峰野餐時享用的,可惜揹包不知道扔到了哪裡,現在他身上能吃的東西就剩下這幾塊巧克力了。幸好天亮後,野狗悻悻的離開了,他往嘴裡塞了一塊巧克力,小心翼翼的下樹,確定沒有野狗想打他伏擊後,這才鬆了一口大氣。檢查一下自己的裝備,一把花了一萬多塊請名師鑄造的牛骨柄狗腿刀,一張同樣花了一萬多塊從德國訂製的狙擊弩,二十支弩箭,一臺沒有半點訊號,屁用都沒有的賣腎6手機,還有幾塊巧克力,一個打火機,齊了。至於汽車鑰匙什麼的,在他重新找到他的車子之前恐怕是派不上什麼用場的啦。他習慣性的開啟GPS,想搞清楚自己現在的位置,結果……打不開,一點訊號都沒有。他無言的詛咒一聲,只好使出最笨的法子:找個人問問。

沒有車,沒有導航,東南西北都不大分得清楚,對於一個已經習慣了靠著衛星導航,開車跑到哪裡都不會迷路的人來說,這實在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楊夢龍很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把小夥伴們欺負得太狠了,老天爺看不過去了,故意整他的!沒有辦法了,只好一路小跑,朝他想象中有人居住的地方跑去。好在由於長年習武,他也煅練出了一副強壯的身骨子,跑個幾十公里不成問題,他就不信在這麼平坦的地方會一連幾十公里沒有一個村鎮!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不到十分鐘,他就跑出了樹林,再往前一點,哎喲,一片可愛的農田像地毯一樣在他眼前鋪開了!田間還帶著一點冰霜,還沒到麥子發芽的時候,因此這片田野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不過這並不影響楊夢龍的心情,有農田的地方就有村鎮,有村鎮就有人,他很快就能搞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了。他快步穿越田野,朝遠處的村莊走去,很快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沒有水泥路!

奇怪,現在全國還有哪個鎮子不通水泥路的啊,連偏遠山區都通了,一馬平川的北方平原居然還有地方是用土路?邪門,邪門!

等他終於走近那個鎮子,第二個打擊接踵而來:整個鎮子到處都在冒煙,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看那些仍在冒煙的牆壁大多是用泥磚砌的。見了鬼了,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怎麼跟解放前似的,窮得連紅磚都用不起,還在用泥磚?這事要是捅出去,只怕市長甚至省長都丟臉丟到姥姥家嘍。不過,如果是為了拍電影故意弄出來的,倒也是情有可願,只是現在中國似乎找不到這麼認真負責的導演了……

他突然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第三個打擊悄然降臨,把他打蒙了:他駭然看到他鄙視不已的那堵泥磚牆上居然釘著好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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