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作者：皮皮

圖片來自網路

“有的人喜歡唱歌， 有的人必須唱歌，歌不是生命的全部，卻能夠記錄生命。” 趙照如是說。

許多聽民謠的人，或許只知趙雷，不識趙照。其實，趙照是趙雷的師傅，是其民謠路上的引路人。趙雷第一張專輯裡的《南方姑娘》就是趙照參與編曲製作的。

兩人的音色相似，名字相似，聽起來就像兩兄弟。

但相比從《快男》到《歌手》，從《南方姑娘》到《成都》，一步步進入大眾視野，成為大熱民謠歌手的趙雷，趙照卻依舊是不溫不火，鮮為人知。

作為一名原創音樂人，民謠搖滾歌者，他有著超過600首詞曲作品。19歲就成立了第一個搖滾樂隊NONO。

那時的他跟很多熱血青年一樣，以為憤怒就是搖滾，後來才發現，其實民謠也是搖滾，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搖滾，而搖滾也可能是另外的一種民謠。

正如高曉鬆所說：“搖滾是推土機，將一切推倒；而民謠則像一根針，直接刺穿到心裡去，因為永遠有人要傾訴，所以永遠有民謠。”

對於如今的趙照來說，無需糾結於何種音樂形式才能表達自我，能尊重自己內心寫出來的作品才最重要。

趙照的音樂創作，大多采用“白描”的手法，取材多來自於自己生活的場景及對生活的感悟。比如《在冬天和奶奶一起晒太陽》，便是因年少時與奶奶度過的美好時光，有感而發創作的。

前奏是充滿節奏感的輕鬆愜意，配上慵懶的唱腔，給聽者描繪這樣一幅畫面：寒冷的冬日裡，陽光撒滿小院，小趙照在院子裡和奶奶一起晒太陽，聞著媽媽做飯時飄出的飯香，還在想著該怎麼吃下一塊糖。

沒有過多的修飾，沒有形式上的譁眾取寵，只關乎內心的感受。直接、樸實地表達，更能與聽者產生精神上的共鳴，情感上的交流。

從他的歌裡，你總能看到一個坦誠、質樸真實的趙照。

他在網易雲音樂《今晚的月亮》這首歌的評論裡寫：這首歌，製作於2005年秋，我正在自學錄音編曲。當時這首歌對於我更像是一個練習題，十年後的今天偶爾翻出當年的工程檔案，重新做了這首歌的縮混。儘管聲音稚嫩編曲粗糙，但儘量全部保留了當初樂器和唱的聲音，甚至那天的雨聲。

猶記得，陳丹青老師在《區域性》裡談到梵高未完成的小畫《海邊的漁夫》。他說：“這幅畫畫於1883年，顯然一看就是一個初學者的塗抹，我到現在說不出這幅畫好在哪裡，他就是一個小混蛋站在海邊，我總是覺得這幅畫有味道，說不出的喜歡，每次看到心裡面都會嘆氣。”

音樂與繪畫一樣，無所謂精緻，創作都是來源於生活，而生活本來就是粗糙的，去掉那種自然的、混亂的細節，反而會缺少真實的美感。

所以，趙照保持著自然，不拘泥於風格的狀態，做著自己的音樂，用音樂去記錄生活。

少年趙照沉迷於西遊記的魔幻浪漫主義，笑傲江湖裡的傲骨俠氣。他說每個民謠歌手都像是小說裡的大俠。或許是骨子裡“水滸英雄”的情結，2010年趙雷參加快男的時候，他並不認同，覺得上了節目就是被招安了。

世事難料，2014年《中國好歌曲》的工作人員找到了他，邀請他上節目。考慮到事業、家庭的現實困難，他終究不得已向當初自己最排斥的東西妥協。

而這才讓廣大歌迷聽到那首優美動聽的《當你老了》。他也因此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透明逐漸進入聽眾的視野。

似乎每位民謠歌手都有一首屬於自己的《媽媽》。趙雷的《吉姆餐廳》、李志的《這個世界會好嗎》、鍾立風的《今天是你的生日，媽媽》……

媽媽是美麗、溫柔與力量的代表，是那個樸素、充滿善意的年代。

在節目組錄製的VCR視訊裡，趙照說《當你老了》這首歌是寫給媽媽的。但他也說“其實這是首多維度的歌，想起誰老了，就可以唱給誰。”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光陰易逝，容顏易老，沒有誰能抵得過時間，但願永遠有人愛你飽經風霜的臉上的皺紋。悠揚的旋律，優美的歌詞，觸動人心。

2015年這首根據愛爾蘭詩人葉芝同名詩歌改編的歌曲被莫文蔚、李健等許多明星翻唱，紅遍了大江南北，也成為趙照最為人知的代表作。

第二次在節目上看到他，是在2018年CCTV1《經典詠流傳》裡，他跟小學生一起演唱了《聲律啟蒙》。

年少時的趙照，喜歡與老師下象棋，喜歡研讀文藝作品，對許多傳統文化如痴如醉。

詩詞和對聯是中國古代重要的文學形式，兩千多年來一直薪火相傳。在古代，自私塾的幼童起，就開始這種文學修養的訓練，對聲調、音律、格律等都有嚴格的要求。

2015年6月，趙照從清朝康熙年間車萬育所作的《聲律啟蒙》中獲得靈感，創作了同名歌曲《聲律啟蒙》。

在寫這首歌的時候，他在腦海中想象並模仿著古人的語氣，力求遵循漢語獨有的音律之美，探求中華經典的足跡。

《聲律啟蒙》的旋律及配樂極具古典韻味，歌詞簡單易懂，讀（唱）起來琅琅上口。很多網友期待趙照將《聲律啟蒙》這類作品做成系列。

他坦誠道：考慮過但覺得很難，“你得有配得上這首詩的旋律才好意思改編，要不然你隨便拿一首詩改編，這是投機取巧，不能為了改編而改編，那比寫蹩腳詞的還可恥，得是真覺得旋律和這首詩特別搭配、能給這首詩帶來推動力。”

對於音樂創作，他有著自己內心的堅持，一定要達到誠懇的基本點，一如既往真誠地面對自己，面對作品，面對聽眾。

“青春”、“姑娘”、“理想”、“遠方”、“家鄉”這些都是民謠常見的主題。提起這些主題，大部分民謠聽眾會想起趙雷的《少年錦時》、《南方姑娘》、《理想》，宋冬野的《董小姐》、《安和橋》等歌曲，但其實趙照也創作過不少對應主題的歌：

有年少嘶聲力竭吶喊的《過期荷爾蒙》；

有直白霸氣的《你就是我最想要的丫頭》；

有握緊拳頭，為理想漂泊的《一把破吉他1999》；

有風景如畫的《福建如你》；

有揮一揮衣袖告別過往，重回最初和最後的《夢迴家鄉》

......

這個無論聲音還是作品都如此美好的歌手，卻似乎沒有徒弟的好運氣，到如今還沒有被更多的人熟知。

也許就如李宗盛在《給自己的歌》裡唱的那句：“想得卻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趙照成名後的不火，多少也有些運氣成分使然。

現在的他倒不以為然：“我也不是少運氣，我就是這樣的。你的性格會決定你做什麼事兒。我覺得我的運氣已經比以前好很多了！”

馬東曾在《奇葩說》中說：心裡特別苦的人，一點點甜就能被填滿。

或許是12歲那年父親的逝去；收到過央視《夢想中國》的邀請，卻因為肺炎導致失聲而錯過了錄製機會；北漂時，在三里屯酒吧街賣唱，在琉璃廠的琴行打工，被房東四處驅趕，被警察突襲檢查暫住證等經歷，讓他體驗太多生活的苦痛。

他不得不將這些不幸與艱難都化解在創作音樂的過程中。於是逐漸懂得自洽，領悟到生命短暫，要懂得化繁為簡與苦中作樂。

早期的北漂生活，或許也有著難以忘懷的快樂時光。在這期間，他認識了野孩子等一眾音樂人好友，創作、積累了很多有生活、有厚度、有反思的音樂。

生命給了什麼我就享受什麼，想唱歌，就去寫歌唱歌，與這種自得其樂相比，外界對他名氣的評價：“歌火，人卻不紅。”又有何所謂呢？

願跨過了歲月長河，已到不惑之年的你，依舊是那個自在如風，默默創作，真誠歌唱的少年。且歌且從容，儘管努力，剩下的交給天意。

願我們繼續“觀照”，找尋最真實、最純粹的自己。

晚安

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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